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/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呢

深夜的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,班级群弹出一条消息:“接紧急通知,明日起全体转为线上教学。”宿舍里响起一片复杂的叹息——有人为不用早起而庆幸,有人为被打乱的实验计划焦躁,这已是本学期第三次因本地疫情波动而切换教学模式,小陈保存好正在编辑的论文,突然在搜索框输入:“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?”按下回车后,他盯着结果愣神——自己究竟在问什么?

这看似直白的发问,实则是一枚多棱镜,对返乡学子而言,“放假”是冲破封控区地图上红色边界的渴望;对996的上班族,“放假”可能是居家办公时模糊的工作生活界限;对隔离酒店里的人们,“放假”干脆就是对门外世界的基本抵达权,当我们重复这个问题时,疫情前的“放假”——那个关于旅行、团聚、慵懒午后的金色概念,早已在一次次核酸队伍、行程码截图和临时管控通知中悄然变质。

追问的背后,蛰伏着更深层的时代倦怠,当“14天”“又一个14天”成为生活计量单位,当“非必要不……”成为高频前缀,一种存在性的疲惫正在蔓延,我们不仅疲于应对病毒,更疲于应对应对病毒的无休止状态,社交媒体上,“疫情偷走的时光”话题下,毕业生缺席的典礼、恋人推迟的婚礼、老人机里子女未兑现的归期……这些碎片拼贴出集体性的“时间创伤”,那句“什么时候才能放假”,问的或许是:何时能重获对生活的叙事权?

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/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呢

将目光投向高墙之外,会发现“放假”的定义正被重新书写,2022年上海封控期间,有居民在阳台举办“云演唱会”;西安网友分享“隔离期学会的十道菜”;许多公司开始试行永久远程办公,这些片段揭示了一种韧性:当物理移动受限,人类转而拓展意义的边界,就像航天员在空间站依然庆祝节日,“放假”的精神内核——对日常的超越、对联结的渴望、对自我的滋养——并未被隔离,只是换了载体。

更根本的,我们也许在叩问现代性承诺的失效,疫情前,全球化塑造了“世界是平的”幻觉,技术许诺了“随时随地”的自由,但病毒轻易揭穿了这份脆弱,暴露出系统在应对不确定性时的窘迫。“放假”作为现代时间管理的产物,本身建立在“正常-例外”的二元框架上,当例外成为常态,这套框架便开始摇晃,我们真正期待的,或许不是简单回归2019年的“放假”,而是一种能与不确定性共处的新时序。

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/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呢

历史总是提供意外的镜鉴,1348年黑死病席卷欧洲时,薄伽丘在《十日谈》中描绘了一群青年到郊外别墅“隔离”,用讲故事抵御时代的荒诞,1918年大流感期间,卡夫卡在日记里写:“这种静止的等待,本身已成为生活。”人类与瘟疫的博弈从未止息,但每一次,文化都会在断裂处生出新的时间之花。

回到小陈的搜索框,也许真正重要的不是找到答案,而是保持发问的姿态,当我们问“疫情什么时候才能放假”,我们不仅在表达疲惫,也在确认自己仍未放弃对另一种时间秩序的想象,这种想象本身,已是穿越隧道的微光。

窗外的城市依然在凌晨运转,救护车的鸣笛偶尔划过寂静,小陈关掉搜索页面,打开文档继续写论文,他知道,下一个“假期”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——也许在快递恢复的那天,也许在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的瞬间,也许就在此刻,在键盘敲击声构成的微小自由里,而人类的故事,总会在暂停键与播放键的交错中,找到它继续的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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